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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19章 《夫妻吵架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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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鳳兒,你這就不夠意思了,在咱們內部說說沒什麽,但大禮堂的舞臺上,不能隨便開玩笑的。”韓超臉青了:“你怎麽總拿我開玩笑?”

陳玉鳳剛剛搞定了件大事情,忍不住想賣弄一下,看男人給自己逗惱了,忍不住的可笑,就問:“我偏要,你怎麽辦?”

韓超抿著唇,一言不發。

他還從來沒在陳玉鳳面前發過這麽大的脾氣,任她怎麽笑都一聲不吭,她伸手去摸他,他一把甩開了。

玩笑得適可而已,陳玉鳳當然得給他解釋一下。

不過她還沒張嘴,趙方正跑來了,遠遠在喊:“韓超,急事,快。”

“什麽事?”韓超站了起來。

“剛下來的任務,為紀念xx大屠殺55周年,實彈演習任務,只有一個月的時間了,有幸,首都軍區是你們團和我們團被選上了,趕緊走。”趙方正說。

韓超放下瓜,洗手,整衣襟,拔腿就走。

陳玉鳳追著問趙方正:“演習得多長時間,一個星期?”

“一個星期哪夠,到時候要閱兵,我們估計得年前才能回來。”趙方正說。

陳玉鳳著急了,韓超還生氣著呢。

實彈演習,是拼真刀真槍的,她不能讓男人揣著心事走。

她趕著追:“哥你等等,我跟你說件事兒。”

趙方正回頭說:“弟妹,趕緊忙你的正事兒吧,等我們回來,還要看你的匯報節目呢,我聽人說了,你要親自上臺表演。”

這時車已經來了,軍訓時用的敞篷車,程團也在上面。

推韓超一把,趙方正也跳上了車,車上有人問:“這位就是韓超愛人?”

另有人說:“可不,今年咱軍區的匯報節目,就看她了。”

韓超因為生氣,走的走,上車時還被碰了一下,但此時面色已經平靜了,揮了揮手,示意陳玉鳳回去,一副天塌了我頂著,你隨便的樣子。

車上一幫幹部盯著陳玉鳳,齊齊在行註目禮,有一個高聲喊:“韓團愛人,再見,等我們凱旋歸來,看你的匯報演出。”

呼的一聲,車揚長而去。

因為軍嫂們持續的宣揚和‘誇獎’,陳玉鳳又一回在整個大院裏出了名了。

既攬了瓷器活,她手裏就有金剛鉆,於節目的事她並不怕。

但韓超是帶著心思走的,陳玉鳳心裏就不得勁兒,再加上新搬的家屬樓有暖氣,熱的不行,一晚上的功夫,她給急的上了火,嘴上起了一大圈的水泡。

第二天徐鑫來交稿子,乍一看,嚇一跳:“弟妹,不就是個匯報節目嘛,把你急成這樣?”

陳玉鳳嘴巴痛的張都張不開,抿口水,塞了一粒牛黃解毒片,忍苦含著,翻徐鑫的稿子,只見他寫的是一對夫妻吵架,寫得金句頻出不說,還賊有意思,嘴疼吧,還幾番忍不住笑出聲來。

不愧是當過戰地記者的,他把夫妻間的吵架,以及軍人的大男子主義描繪的栩栩如生,當然,提過筆,陳玉鳳還得加修改意見,把他們倆口子加進去。

她這一修,就又得好幾天的功夫。

等她修完,把稿子還給徐鑫,徐鑫再改一遍,就已經是11月了,然後還得等演員的檔期,直到12月中旬,演員才就位,開始排練。

這回既請的是正兒八經的演員,當然就在總軍區排練。

陳玉鳳仍還做自己的本職工作,只時不時的去大禮堂看一趟。

轉眼就又是一年年末,陳玉鳳又該到拿百世公司分紅的時候了,而這回,她險些沒被驚掉下巴,因為今年居然有24萬,灌氣站的贏利也已經有14萬了,也就是說即使加上利息,現在,她就可以把顧年先生的錢整體給還掉了。

正所謂無債一身輕。

陳玉鳳一筆湊足32萬,就打算讓徐勇義和高處長作陪,請顧年先生吃個飯,再把他的錢整體還了去。

趁著今天徐勇義來接王果果,她就跟他談起了這件事。

徐勇義目前頂替的,是馬雍的位置,在他的位置上,有秘書,有警衛員,像接送王果果這樣的小事,其實不需要他親自出馬。

但常年如一日,他總是堅持每天晚上親自開車接愛人下班。

聽陳玉鳳講完,他笑了笑說:“顧年目前在美國,飯就不必請了,錢呢,目前也不用還,你先開個戶頭,整體存起來,把折子給我,等他回來,我還給他。”

“行的,爸。”陳玉鳳說。

這時王果果還沒出來,徐勇義皺了皺眉頭,又說:“鳳兒,讓徐鑫排節目的事我特別感謝你。不過最近院裏有些風言風語,傳得很不好聽,有人說你能上節目,全憑張松濤保駕護航,這事是小秦跟我反應的,應該出自團級家屬院,小秦說的保守,但我估計具體的謠言應該傳得比較難聽。你母親性格比較燥,她又護短,聽到這種謠言肯定會氣,要鬧,但她最近正逢更年期,情緒比較波動,咱就不告訴她了,這事你自己私下解決,有什麽需要和幫助,就找我,找馬副參謀長,行嗎?”

“行,爸,謝謝您。”陳玉鳳說。

去年,陳玉鳳匯報演出的功勞就被張松濤稀裏糊塗領了。

今年匯報演出還沒上演,風聲又傳出來了。

陳玉鳳當然知道傳這風聲的人是誰。

而她心裏五味陳雜的,婆婆何其有幸,遇到徐師長,居然能體諒她的更年期綜合癥,周雅芳孤身一人,那麽難熬的更年期,全憑自己一個人在熬呢。

這樣想想,陳玉鳳就忍不住更可憐親媽了。

正好最近手頭寬裕,她打算給她媽買了幾大罐海王維生素。

廣告上說的,海王維生素,專治更年期嘛。

沒人疼的親媽,陳玉鳳自己疼!

不一會兒,王果果出來了,上車,跟徐師長走了。

望著公公的車遠去,陳玉鳳在琢磨,像苗嫂子,毛嫂子那樣的紅眼病,自己得怎麽治一治。

她正在思索著,大娃跑了來,手裏揮舞著幾張票,說:“阿姨,我爸給的電影票,明天晚上的,說是《秋菊要官司》的首映,他說他忙,就不去了,讓咱們一起去看。”

接過電影票,陳玉鳳計上心頭,她把電影票原還給大娃,說:“快去追你爸,告訴他,就說電影他必須去看,他要不去,我就上總軍區幫他要房子。”

大娃楞了會兒,轉身跑了。

俗話說得好,解鈴還需系鈴人。

紅眼病必須一回治個徹底,但陳玉鳳才不要當惡人了。

張松濤蹭著酒樓和倆媽,這兩年可沒少占便宜。

這趟,她要一回取了軍嫂們的紅眼病,而惡人,她得讓張松濤當!

《秋菊打官司》,外面其實早就上映了,但軍區有自己的生物鐘,大家習慣於在大禮堂裏看電影,憑職位分配座位,前排,領導們肯定不來,但團級以下,只要不是天上下刀子,大家就肯定都會出席。

不僅僅是看場電影,女同志們要比一比新衣服,新燙的頭發,口紅和鞋子。

男人們也得放松放松,聯絡一下感情。

陳玉鳳今天也特意打扮了自己。

前段時間韓超給她買了一件粉紅色的呢子大衣,還買了一管相對應的口紅,在此之前,陳玉鳳從不認為自己穿粉紅色會好看,但其實她皮膚白,襯粉色,穿上之後,意外的,讓她整個人顯得特別精神。

娃們聽說又有新電影,早跑大禮堂門口等著去了。

陳玉鳳則不然,怕張松濤要偷懶嘛,專門到單元樓下去堵人。

堵著了,就陪著他一起往電影院走。

像苗嫂子,毛嫂子這類人,男人工資提得早,平常又沒花銷,手頭攢的錢不少,再加上最近炒點股,日子過得其實很不錯,而她們本身能力並不強,也不願意努力學習,不知道經營的辛苦,只看到陳玉鳳賺了多少錢。

純屬紅眼病。

這種紅眼病,你要不理,她們以為你好欺負,就會大肆散播流言。

正所謂造謠一張嘴,劈謠跑斷腿,這事兒你不來點狠的,一次取了病,她們造謠成習慣,以後只會把陳玉鳳說的更不堪。

這時大家都在往大禮堂走,張松濤和陳玉鳳這是一對話題人物,本身就吸引了大家的眼球,陳玉鳳呢,偏偏就要跟張松濤聊聊自己的匯報節目。

陳玉鳳大聲說:“張處,您看過彩排,覺得咱的匯報節目怎麽樣?”

張松濤最會誇人了:“豈止不錯,節目既新穎又好看,我是看一回笑一回。”

後面就是閔團和毛嫂子,閔團是男人,直嘛,並不知道妻子嚼的舌根全是假話,人也心直口快,接過話茬說:“咱們張處是真厲害,去年指導陳玉鳳搞的節目得了滿堂彩,今年重拾指揮棒,自己都誇,想必節目肯定優秀。”

張松濤覺得有點不對,停下腳步說:“小陳是自己排的節目,跟我沒關系。”

另一個團長笑著說:“您客氣啥呀,全軍區的人都知道節目是您出的。”

張松濤有點尷尬,因為陳玉鳳還在笑,但笑裏滿是嘲諷。

要知道,誰掐著你的孩子,誰就是你祖宗。

去年他已經搶了陳玉鳳一回風頭了,她人不傻,人家是看在孩子的面子上才沒計較的,今年要大家再瞎說,陳玉鳳一發脾氣,不招待他倆兒子了咋整?

所以張松濤收了笑,問閔團:“關於是我出的節目的事,誰跟你說的?”

“大家都在說呀。”閔團還沒意識到問題。

張松濤已經滿臉陰霾了,他再重覆一句:“我問你聽誰說的?”

十二月末的夜,北風冷冷,天上絮著雪疹子,領導一停,隨行的人全停了。

毛嫂子還來不及阻止,閔團說:“還能有誰,我媳婦兒唄。”

張松濤轉頭看毛嫂子:“小毛,你聽誰說的?”

你要追究謠言,大家都會著急甩鍋,毛嫂子忙說:“我聽程團家苗嫂子說的。”

張松濤突然一聲吼:“程團家的小苗,人呢,給我喊過來?”

苗嫂子一直在炒股,前段時間賺的厲害,但最近卻在賠,沒啥心情,走在最後面。

此時心裏在盤算剛剛賠了的股票要不要割肉清倉,聽說有人喊自己,沒明白過來咋回事,已經給幾個軍嫂推到張松濤面前了。

張松濤現在可是總軍區的領導,雖說賴在團級家屬院不搬走,但人家是程團他們的上級。

不知道對方找自己幹嘛,苗嫂子強顏歡笑:“張處,有啥事?”

“說陳玉鳳的節目是我排的,這話你說的?”張松濤問。

苗嫂子左右一看,立刻發現不對,忙說:“不是我,我是聽毛嫂子說的。”

張松濤在機關呆了多少年,跟一幫軍嫂又一直住在一個院裏,他又是搞行政的,前些年整天就是跟一幫軍嫂打交道,調解她們的矛盾,跟她們爭二兩油,一瓣蒜的小便宜,能不清楚她們心裏那點小九九?

而這時,陳玉鳳還要火上澆油:“張主任,要我說,沒別的毛病,就是咱倆家走得太近,叫一幫嫂子誤會了,我覺得,您只要趕緊把房子騰了,連娃一起搬走,就啥事都沒有了,你說呢?”

張松濤還在沈默,苗嫂子和毛嫂子對視一眼,極為尷尬。

陳玉鳳再添一句:“您早點搬家吧,對娃,對我們,都好。”

張松濤最怕的就是這個。

陳玉鳳不會發火,但她生氣了,就會趕走他家倆娃。

倆男娃呢,真帶到總軍區,一天三頓得張松濤來管,現在孩子大了,作業還得有人盯著,一旦他沒時間,不照看,他們很可能跑出去鬼混,而目前,社會上多的是混混,專門勾搭沒人管的孩子。

所以張松濤才死皮賴皮,也要把孩子留在軍分區。

他指著苗嫂子,說:“多少年了,全院就數你和小毛愛說人嘴。”

倆嫂子同時一滯。

張松濤再吼閔團:“還有你個軟耳朵,老婆說啥就信啥,你老婆要是敵特,索要情報,你是不是也得雙手奉上?”

這話可就嚴重了,閔團刷的立正。

再看苗嫂子,張松濤又說:“一年四季,部隊發油發米發面,軍嫂們的衛生巾都是我采購,手套毛巾肥皂,部隊缺過你們嗎,眼紅陳玉鳳幹得好,捫心問問,你們自己有沒有那個能力?”

“我真沒有。”苗嫂子死都不會認罪:“真是小毛告訴我的。”

毛嫂子還想辯解,張松濤再問:“作為軍屬,你們就只會推卸責任,你們就是這樣給孩子們當榜樣的?”

毛嫂子真是被冤枉的,她還要張嘴,閔團吼她:“夠了,閉嘴行不行?”

這下毛嫂子不幹了,謠言不是她造的,憑啥大家只吼她?

為了撇清自己,她連最難聽的謠言都供出來了:“真是苗嫂子告訴我的,她還說指不定張松濤有點喜歡陳玉鳳呢,要不然咋回回都幫她,娃不給別人帶,死皮賴臉要塞她家去?”

路燈在此時亮起,黑鴉鴉的人群中,閔團倒抽一口冷氣。

傳領導的風紀問題,他媳婦兒這是要找死吧,他都要上手了:“放你媽的狗臭屁,給我閉嘴。”

苗嫂子也是一滯,恨不能去捂毛嫂子的嘴。

張松濤氣的手顫,指著苗嫂子說:“故意造謠,惡意誹謗,聳人聽聞,好你個小苗,你造這種謠,置我於何地,置徐副司令,韓團於何地?行,我不問你,我只問程團……”

苗嫂子這時已經傻掉了。

那都是她私底下隨口說的,只是幾句猜測而已,怎麽莫名其妙的,就搞到大庭廣眾之下了?

此時路上所有人都看著她。

每一雙眼睛都都含著幸災樂禍和幾分悲憫,傳領導的謠言,這種事要不張揚出來,也就罷了。

可被張揚出來,她就算了,頂多挨幾句罵,她男人還有前途可言嗎?

張松濤要懷恨在心,打人托托關系,程團是不是就得轉業?

轉業的時候是包分配,還是自主擇業,是分配在首都,還是扔到鳥不拉屎的偏遠小縣城。

這些都有可能,就看張松濤願不願意。

此刻的苗嫂子,要能回到過去,她會忍住嫉妒的心,把嘴巴縫起來,不為了洩憤而說那些惡毒的,難聽的話,可是她回不到過去,說出去的話就像潑出去的水,就灑在那兒,收不回來了,怎麽辦?

此時,所有人還在圍觀苗嫂子,唯獨陳玉鳳離開人群,大步向大禮堂走去。

這種熱鬧,她懶得看。

張松濤小跑步追上來,跟在後面,小心翼翼的,大氣都不敢喘。

陳玉鳳進了電影院,這時幾個娃已經坐好了,趴椅子上,正在跟前後的娃們聊天。

張松濤看旁邊還有個空座位,也想座。

陳玉鳳伸手擋了:“張處,咱倆家得保持距離,你還是離我遠點的好。”

保持距離的意思,可不就是不要孩子了?

張松濤頭皮一麻,笑的格外訕媚:“小陳,不要生氣啦,別人那是胡扯,你放心,明天我就一個個的,把團級領導們全叫來,好好說他們一頓,以後,保證沒有軍嫂敢傳閑話,好不好?”

陳玉鳳不語。

張松濤簡直恨不能剖腹自證,又攤手問:“那你說怎麽辦,你只管提要求,怎麽樣你能順心,咱就怎麽來,好不好?”

人得學會適時服軟,這可是大禮堂,此時人差不多已經要坐滿了。

張松濤的態度代表一切,她和韓超的關系,人們是看在眼裏的。

人嘛,行得正,站得端,什麽謠言都掀不起風浪的。

經此一鬧,團級軍嫂們不敢再犯紅眼病,亂造謠就行了。

她也得適可而止了嘛,於是說:“張主任,馬上要過年了,你給我點錢,我給娃買衣服鞋子,二娃時常喊腳疼,我還得帶醫院看看去,把你的醫保證也給我拿來。”

張松濤一口氣可算喘順了,忙說:“好好好,行行行,我去前面坐。”

既說買衣服,還給二娃看腳,就證明她還願意繼續照顧嘛。

哎呀,好險!

張松濤要往前走,正好又迎上閔團倆口子,手指閔團,不用說話,只一眼,就可以展示他此時的憤怒。

苗嫂子今天因為太丟臉,並沒有來看電影。

而且她最近炒股賠的厲害,又生怕丈夫回來要收拾自己,紅眼病倒是好了,但給嚇感冒了,連著在床上躺了好幾天。

而最近她買的幾支股票一路下滑,心裏又慌的難受。

再加上擔心丈夫會不會被轉業,這段時間提心吊膽,只覺得自己的天要塌了。

轉眼元旦,翻開新發的日歷本,剝了一瓣新發的蜜桔,塞嘴裏,苗嫂子邊感嘆著桔子的甜,一邊恨恨的想,陳玉鳳真能排一個比去年還新穎的節目出來?

她不相信,她拭目以待,只等明天的電視回放。

她如今是滿軍區,唯一一個希望今晚匯報演出舞臺上出事故的人。

……

再說陳玉鳳。

正如她所料,導演對她,不,對徐鑫的作品特別關註,又是一路保送。

因為是小品,這個節目被排在了第三。

而就在今天白天,軍事演習的任務圓滿完成了,韓超他們受邀,也在現場。

陳玉鳳在臺側,專門看了好幾回,但是沒看到韓超。

一個多月了,也不知道男人的氣消了沒。

於演出,她倒很從容。

轉眼,表演開始了。

男演員甲上臺了,問觀眾:“你們知道男人的私房錢要藏在哪兒,老婆才找不到嗎?”

觀眾全是男性,還是軍人,藏私房錢是他們的痛點,大家一下被挑起了興致。

男演員兩手兜掏:“藏在股市裏,不說老婆找不到,我也找不到,因為全都賠完啦。”

報紙上天天在說,最近股市跌的厲害,緊跟時事嘛,頓時滿堂爆發一陣笑聲。

這就是頭彩了。

這個小品叫《夫妻吵架》,講的是一個炒股賠了錢的股民,找自己的軍人朋友借錢,繼而引發的一系列令人啼笑皆非的故事。

股民上門,捧著軍人,又哄著他,想要借錢。

軍人是個大男子主義,認為朋友張嘴,自己必須借,不然他就沒面子。

而軍嫂呢,不敢觸怒大男子主義情結嚴重的丈夫,於是想盡辦法四處藏錢。

股民和丈夫於是四處找錢,翻箱搗櫃,連家裏的鞋子都一雙雙的拆了個遍。

三個人在臺上鬥智鬥勇,演的不亦樂乎,觀眾們也給逗的轟堂大笑。

但既是小品,就會有矛盾,轉眼,錢被軍人丈夫找到,於是矛盾爆發。

妻子開始陳述股市的危險,以及賠錢的可能性,等等。

而股民為了借到錢,一邊譏諷軍人丈夫不是男子漢,反而像個吃軟飯的娘娘腔,一邊又譏諷軍嫂是個只會呆在家裏吃閑飯的米蟲,認為她不是個賢惠的女人。

這時觀眾們漸漸沈默了,不是因為不好看,而是這個接地氣,貼近生活的作品,把他們給深深的帶進劇情裏面了。

舞臺上,矛盾還在激化。

軍嫂被兩個男人逼到了角落,丈夫揮起拳頭高吼:“作為一名軍人,我就是大男子主義,不能在朋友面前丟臉,你必須聽我的,錢,必須借!”

這可就有點過分了,觀眾的情緒也被調動了起來。

借錢炒股,賠了呢?

這個魯莽的軍人丈夫,他就沒有思考過,朋友賠了他的錢該怎麽辦嗎?

臺上的軍人在此刻,讓觀眾們覺得可氣極了。

觀眾不笑了,觀眾甚至憤怒了。

而這時,轉折點來了,代表婦聯的女同志上場,來批評丈夫了。

她一上來就說:“難道說軍區提倡的大男子主義,是死要面子活受罪嗎,是覺得自己賺錢養家,就不體諒妻子做家務時的辛苦付出,還輕視,貶低,否定她的勞動成果嗎,是為了爭一口氣,在吵架時毫不相讓,甚至仗著自己體格上的優勢,來跟妻子動手,打到她屈服嗎?”

臺下基本都是男觀眾,此時臉色全簌簌的。

他們也秉承一點,以大男子主義為傲,以自己是個男子漢而光榮。

在生活中他們大多也這樣。

尤其是朋友來借錢時,誰家不是女人藏,男人找的。

面臨那種情況,大家都一樣,也會認為自己有苦衷。

可當生活被照搬上舞臺,為什麽他們會覺得憤怒,覺得厭惡那個男人。

婦聯的女同志又說:“真正的大男子主義是把拳頭揮向敵人,把溫柔和關懷給家人,給妻子。我聽說在首都軍區有個軍人,外號叫‘吃軟飯’……”

這時臺下頓時響起哄堂,一片笑聲。

坐在戰友中間的韓超也於同一時間,猛然擡頭,他差點就要跳起來。

首都軍區的‘吃軟飯’,那不正是他自己?

臺上,婦聯的同志繼續批評軍人丈夫:“不,在我看來,願意被人稱之為是‘吃軟飯’還不跟妻子生氣,那才是真正的大男子主義,他懂得向妻子示弱,則家庭幸福,他在生活中收獲的是愛和歡笑,妻子的溫柔和體貼。而你呢,只想撐面子,不體諒妻子的辛苦付出,你收獲的就是無盡的爭鬧和爭執,還有一地雞毛!”

韓超坐在第16排,這是中間靠後的位置。

此時舞臺上,表演還在繼續。

但是緩緩的,前面有人回頭了,一個,又一個,不停的有人在回頭。

揚名全軍的‘吃軟飯’,無人不知那個人是他。

所有的領導,下屬,機關文職,獲過榮譽的基層官兵。

在今天能參加這場匯報演出的軍人們,每一個人,都在此刻回頭,要看他一眼。

坐在人群中央,韓超正在經歷一種,他從未體驗過的奇妙感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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